三十六只猫

幸运数字是三十六 是猫猫哒

千岩牢固…… 5 钟羽

上周忙着做黏土人和抽万叶的祭品 码字的时间少了WWW

(不过看到成品真的值了

另外这篇有大量的法师们 只有后面有些钟羽 法师们之后会充当其他CP的桥梁 妥妥的工具人(可怜的法师们 法师就三个 之后剧情靠它们了 

可能逻辑与原学推测有误 就麻烦大家当作OC吧

提醒 1W字左右




人血对于镇压业障是大忌,面对询问少年却摇头,道,"此血,非人类之血。"

金曈不同于平日受业障所困那般压抑,镇心散无法驱散的业障,如今钟离竟无法探查到半丝痕迹。魈解释,"方才有群魔物往南天门方向迁徙,其中几只已半入魔,业障浓厚,我前去处理时,忽有一人出现,掩护魔物撤离,此血乃与他对峙时所溅。"

人与魔物为伍……钟离要来和璞鸢,让魈先去处理几乎淋湿他的血液。鲜血已半干,颇有数百年前的征战之意,尽管此时魈已无业障环身,可看着骇人是真。

无论那人是谁,钟离肯定对方的状态因失血绝称不上好,枪尖残留尚未完全干枯的鲜血,带血掌印前后在枪杆上清晰可见,能推算出当时那人用上多少力气阻止长枪抽出。

以自己为代价的行为、血液中的异常力量……钟离自干枯的黑色血块中挑出一枚格格不入的水晶破片,淡蓝光泽证实他的猜想。尽管早有猜测,当事情发生时他依旧只能无奈接受。

如同磨损是他无论如何也无法改变的事实。凯亚已经决定未来的道路,并做出证明彰显决心。

即便如此,却没有……

钟离隐约有个猜想。


"又破了!"忒尔斯雷的惨叫被赫芬娜一法杖打得扼在喉咙,口水呛住法师尖锐嗓子,差点死在自己口水下的忒尔斯雷怒瞪赫芬娜,"你打我!"

"小声点。"赫芬娜恨铁不成钢抽回法杖,继续不断搅拌萨满的药草炉子避免糊锅。

"昨天缝好的伤口又破了……陛下算我求您别再动了,您明明晕着为什么还能滚到伤口开裂啊……"忒尔斯雷哀嚎,虽然抱怨对象此时冒着冷汗紧闭双眼,无法自昏迷中清醒,却时不时屈身缩成团或翻滚,将快要好的伤口再次弄崩。

赫芬娜的力气没有因为变成法师减少,手劲与体力比起原本是学者的忒尔斯雷要好得多,常常是赫芬娜自认为的轻轻一拍打得他感觉头肿起来。

抱怨归抱怨,忒尔斯雷小心拆开崩裂伤口上的缝线,擦干血渍,打算等伤口干一些再重新缝合。卡摩将找来的药草放在赫芬娜旁边,断手经过治疗后已无大碍,也许身为魔物的好处就是生命力比人类顽强许多。

"已经三天了。"卡摩道,"如果陛下的烧再不退下,可能要想办法找一位医生。"

"怎么找?我们连村庄都进不去。"赫芬娜叹气,挖出一勺黏糊糊的药抠进碗里,加入大量的水稀释后递给忒尔斯雷。

"和盗宝团或村子交易看能不能找来一个靠谱的医生。"卡摩提出办法。

"普通人看到我们就跑了,怎么可能等我们说完话,再说了,除了这锅药草,能拿什么去交易?"

忒尔斯雷挖一小勺药草汤,闻了闻,差点没反胃干呕,在药汤与凯亚惨白的脸色之间迟疑半晌,还是用自己的毛绒垫高凯亚头部方便一勺一勺的喂药。

"你不是会制作皮革?"

昏迷中的凯亚因发热,嘴唇微张着呼出热气,忒尔斯雷看准吸气的瞬间将药草汤塞进嘴里,因为量非常少不至于漏出,整个过程缓慢,而他将重复这个动作数十甚至百余次。

"那已经给他们当作借住营地的谢礼了。"赫芬娜指向外面晒的几张兽皮,"而且还没晒好,等做好了拿去交易陛下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忒尔斯雷认同点头。不知道陛下昏迷中尝不尝得到苦味,萨满的药苦,自己也很少喝,然而他们真的没办法了,魔物不会发烧、伤口不会发炎,但陛下是人,需要更多的药和治疗,它们之中会治疗的却只有凯亚。

"绑架一个医生?"卡摩提出自己觉得不可能的方案。

"不可能。"赫芬娜果断拒绝,"而且陛下不会同意。"

三法陷入师一阵沉默,只有忒尔斯雷吹散汤药热气的声音。

良久,赫芬娜才说,"不然忒尔斯雷,你带他们继续往南走,我带陛下到轻策庄,那里的老人比较多,戒备也不那么严格,把陛下伪装成冒险者应该……"

"行不通。"忒尔斯雷出言阻止,"先不说陛下的状况,你有没有办法独自带陛下到那么远的距离就是一个问题。"

"那你有什么想法吗?"

"元素力强行退烧。"忒尔斯雷顺便测了测温度,还是烫,"今天是最后一种药草配方,再没用只能这么做了。如果陛下醒来、对自己使用治疗术,就能背着陛下继续前进到下一个据点,那里物资比较多,足够让陛下好好休息。"

"只能这样……外面怎么回事?"赫芬娜感觉外面越来越吵,有丘丘人的叫嚣、丘丘暴徒撞树的声音,但卡摩已经要他们别和这里的丘丘人们起冲突,怎么还会吵到他们这里也能听见?

卡摩摇头不知情,忒尔斯雷扬起手里的半碗汤药,赫芬娜叹气,把搅拌的工作丢给卡摩飞出小屋看看怎么回事。

不看还好,一看半条魂魄没了。

无论是这里本来的丘丘人,还是和他们千里迢迢从蒙德走来的丘丘人,无一例外全倒了,以他们为中心,一名人类静静站在那里。与金色眸子视线相交的刹那,名为"完了"的念头出现在赫芬娜脑里。

她慢慢缩回小屋里,从卡摩手里抽回自己的法杖,不明所以的卡摩困惑,刚好被赫芬娜甩干净药草汤的动作一棒子打在脸上痛苦倒地。

忒尔斯雷假装没看到卡摩红肿的脸,默默捉住自已的法杖与凯亚肩膀,做好随时逃跑的准备。

"站住。"赫芬娜挡在小屋出入口,张开的护盾与法术足够让他漂浮于眼前男人相同的高度。

男人衣衫整齐,不像是和丘丘人们战斗过的样子,却让所有营地里的丘丘人陷入昏迷,这让赫芬娜更加紧张,但她不能退,卡摩已经少了一只手,忒尔斯雷要保护陛下……我能做到一换一吗?赫芬娜问自己,直觉告诉他眼前的男人很强,仅仅是站在他面前,赫芬娜便感到如山峦巨大的不可撼动之力,巨大的实力差压迫渺小的心脏,每一下生命的脉搏轰然于耳。

她试图冷静,但本能在脑子里高举"快跑"的牌子疯狂砸向脑壳,涨得他头晕脑胀眼花撩乱。

好在她听见关键的词顿时回过神智,冷意令赫芬娜清明,定睛瞪着眼前人,不让自己再次被恐惧夺舍。

"凯亚在这里吗?"

凯亚,陛下众多名字中的一个,意味攻击与敌人。

赫芬娜歪头,手杖也不再举着,"凯亚?"但与涵义相反,知道这个名字,就不是他们的敌人,这是陛下定的规矩。

说亚尔的要戒备,找凯亚的没有威胁,赫芬娜一一记下曾经不会记住的事情,只为了在某天不会犯错。

但知道陛下其中一个名字不能代表什么,"你要做什么?"

"他在这里。"钟离见法师更警惕便明白他要找的人就在这里。

"赫芬娜,没关系,让他进来吧。"忒尔斯雷敲了敲火红色护盾,"我们三个打不赢他的。"

"你知道他是谁?"赫芬娜再三审视眼前的人,落回地上眼神里充斥几分不信任。

"摩拉克斯,我不会认错。"

"你怎么认出来的?"没有惊讶,赫芬娜倒是先怀疑自己的同伴。

"坎瑞亚毁灭的那天,我的眼镜还没坏掉,看得清清楚楚。"忒尔斯雷继续喂药,"如果他要我们死,我们什么也做不了。"

他冷冷地说,"希望你不是来处理陛下的,否则我有得是办法拖几个璃月人给陛下陪葬。"

忒尔斯雷半是威胁半是妥协,鲜少如此严肃的模样让赫芬娜直摇头,"你把杓子对在陛下眼睛上了!"

"我的错我的错!布呢?我放这的毛巾呢?"找不到毛巾的忒尔斯雷只能用袖子抹去自己不小心倒错位置的汤药一面自责,"就不该分心……"

"你不是芬德尼尔人?"卡摩倒是不在乎摩拉克斯,关心起忒尔斯雷。他是芬德尼尔人,又是离城镇最远的普通平民,根本不知道什么摩拉克斯或璃月魔神。

"我是。"

"我以为雪山上的多是芬德尼尔人。"卡摩困惑。大部分的丘丘人不会上雪山,怎么忒尔斯雷一个坎瑞亚人,会在雪山上变成冰法师。

钟离觉得自己被忽视了,连赫芬娜也没打算理他,出小屋一个法师辛苦拖着昏迷的丘丘人到草地上假装他们只是睡午觉而不是晕倒。丘丘人要是死了就是坨灰,所以她根本不用确定还有没有呼吸,同样,如果当时只剩满地灰烬,那赫芬娜会不犹豫让召唤小物自爆,再不济自己也爆,无论如何都要拖住这人掩护忒尔斯雷带陛下逃跑。

"不,我是出事前在芬德尼尔,天理诅咒来后就没离开过,直到变成这幅模样被陛下发现了才从雪山下来。"忒尔斯雷讲起话来又分心了,半勺子的药没喂进凯亚嘴里就算了,还是直接浇在地板上浪费。

"喔,那你呢?"卡摩转向询问因为小屋太矮,不得不委屈自己坐在魔物群中的神明,"你来做什么?"

"他能来做什么?无聊吧,总不可能亲自来杀陛下的。"对于神明,忒尔斯雷没有半分敬畏与恐惧,坐实几分坎瑞亚人的自称。

"喂喂,你就不怕把他惹生气了?"丝毫没有放低音量的卡摩属实是心大。

"那关我什么事?陛下醒不来,连逃跑也不可能,反正总归是死路一条,有什么差别?"忒尔斯雷给卡摩一个白眼,这次他不敢再分心了,草药汤小心倒入凯亚口中。估计是连续几天的烧把人烧晕了,他们讲话这么大声居然没反应,忒尔斯雷脸色更沉。

钟离趁机看了几眼凯亚的伤势,肩膀血肉外翻,边缘艳红皮肉肿胀发炎,残留的黑色药膏与缝合痕迹说明法师们尽力了,却无法压制部分区域的肉开始发白坏死。清秀的脸庞因高热沾染汗水,紧闭双眼不知陷于何种梦魇之中,辗转难眠时扯动伤口扩大。

"这伤……"是魈所说的。钟离不可能认不出和璞鸢造成的伤,枪口是一叉一抽,干净俐落隐约可见白骨。

"这里没有水萨满,治不好。"赫芬娜刚从外面进来便无缝衔接话题,顺便叫回充当火炉的召唤物,药汤已经不用煮了,"我说,忒尔斯雷,要不……"

"我在想。"忒尔斯雷不动声色暼一眼神明,"但我没办法……现在忍住不动手已经是极限了。"

卡摩后退几步给赫芬娜空出座位,"你们在说什么?"

"去外面冷静一下再回来。"赫芬娜说,"还有把汤匙放下。"

"可是……"忒尔斯雷的话听起来想挣扎,不过在赫芬娜和三只小召唤物逼迫下乖乖出了小屋,碎念道,"你才是应该冷静的那个吧。"跟出去的小召唤物立刻一口火焰喷在忒尔斯雷身上,逼他进水池里泡水,"赫芬娜!"

赫芬娜当作没听见,把忒尔斯雷没喂完的药汤拿给卡摩接手。

"我听陛下提过你。"赫芬娜缓了缓情绪,"但不是摩拉克斯的名字,而是钟离。"

衣服,模样,符合陛下曾经与自己提起的样子,赫芬娜却没料到忒尔斯雷一眼认出人不是人并精准道出神明身份,"虽然不知道有什么事情值得一位神明亲自到来,但我们什么也没有做,只是想将同类带到安全的地方。"

你是以什么身分来到这里?陛下认识的钟离,还是摩拉克斯?说不恐惧是不可能的,如果没有忒尔斯雷多嘴,赫芬娜勉强能假装钟离是很强的普通人,然而神明的概念一旦出现脑中,深植于记忆、刻入生命的恐惧几乎要夺去理性。

他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天,灾厄的火焰燃尽所有,鼻腔充斥灰烬的气味、鲜红生命与火光照亮视野、大地震动直到崩裂,分不清是泪水或血液的水染湿眼眶、是逃跑的脚步或自身的颤抖、是闭上眼睛或天空无光的黑暗,意识混沌,记忆模糊。

颠沛流离的日子,风吹雨打的流浪……被驱逐、流放,直到遥不可及的死亡,赫芬娜与同伴很早就放弃恢复人类的希望,甚至最后失去为人的记忆。

"如果,我说如果,你要加害于陛下,虽然我做不了什么……让三只小家伙去放火还是可以的!"

面对明知自己弱小仍全力袒护凯亚的两法师,钟离无奈又有些微的触动。

他们信任凯亚、愿意为他而战,同样,凯亚舍身为他们争取时间,双向的付出,并不像君臣关系的模式,却一声声叫着陛下……

"我来是因听闻凯亚受伤。"钟离取出自不卜庐抓的药递给赫芬娜。

"这要煮还是敷?"赫芬娜开了袋子看着药粉一阵疑惑。

连怀疑也不怀疑? "可以直接服用。"

赫芬娜思索再三,把药粉倒进空碗和水调成液体,缓慢灌进凯亚嘴里。

明白不可能的绝望,赫芬娜心里是不甘的,然而陛下身体要紧,只要陛下信他,她也信。

他们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再失去,仅有的是命,能给的是命。

所以药,她一半喂给凯亚,另一半自己喝了,有毒,体型较小的自己会先死,忒尔斯雷便会察觉到异状,无毒,那看看能不能治最近的头痛。

"呼呼…赫芬娜你太过分了……我差点烧起来!"忒尔斯雷拖着一身水和冰封的小召唤物返回,"还你。"

"哈哈哈!你看起来比上次被哈夫丹吓到跌进瀑布里还惨!"赫芬娜毫不留情的大笑起来。

忒尔斯雷气得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只能转问一旁的神明,"我不懂,陛下和你是什么关系?"

"凯亚与我有契约。"钟离淡淡言道,"但凡不伤害璃月半分,我便护他于此的周全。"

"陛下好像有提过。"赫芬娜努力回想当中。

"周全……陛下都伤成这般了,周全什么!只是路过那带夜叉便要我们的命!我们尚未反击!如果不是陛下来得及时,我们是不是就会破坏你与陛下的契约?"忒尔斯雷怒气冲冲正要理论什么,赫芬娜再次挥舞法杖敲击同类。

"说好不再提这事!"

"赫芬娜,我没关系的……"卡摩听着那声响亮的"咚",后怕地躲到角落。这两位前辈一个擅长法术一个力气大,打起来完全没有他的事情。

当初在蒙德第一次与他们见面,卡摩本来不愿意听他们的话,但赫芬娜没几分钟就说服自家丘丘人,忒尔斯雷也轻松打破他的护盾。面对夜叉,赫芬娜与忒尔斯雷扛下更多攻击掩护大家,不像自己,被一击破盾还失去手臂……

"你那时候多痛忘了吗?"赫芬娜骂道。

"但已经好了,再说我也活不久……"卡摩越说越小声,似乎是想起断手时的痛,心里没了底气躲到忒尔斯雷后面,"我没说话。"

气氛一度僵持不下,钟离思虑半晌向赫芬娜说道,"能让我看看凯亚的伤?"

"你能治好陛下吗?"她反问。

"能。"这没有什么不可能,倒不如说,钟离一开始就是为此而来,只是考虑凯亚本身会治疗便在研究那血为何能驱逐业障与往不卜庐取药晚了时辰,殊不知凯亚已昏迷许久,伤口部分开始坏死。

"那这个位子给你。"赫芬娜说着起身打算和钟离交换位置。

这样就好?钟离勉强在狭窄的小屋中和赫芬娜调到凯亚左边位置。养伤环境不是很好,屋顶粗糙的坑以未晒干的兽皮补缝隙,腥臭味压缩在狭小不通风的空间中,混和药草汤的古怪苦涩、火焰燃烧的闷热与深埋建筑支架中的陈旧气味,共同作用下甚至令钟离感到久违的不适,难以想像在这般简陋的情况下处理如此严重的伤口。

凯亚仍旧发着高烧,深褐肤色无法掩盖几乎死白的面容,比起上次相见又虚弱几分,小口呼吸着似乎是最后一口的气息。钟离微微叹气。依照钟离的印象,凯亚能完全抵御魈的攻击时保证全身而退,本不用受皮肉之痛,为何会如此?

治疗作用的很快,血洞迅速愈合恢复本来的模样,赫芬娜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再休息一阵子便会清醒。"钟离言道。伤口虽深,但没有元素力,说明魈当时并未下杀手,且血里淌流的地脉之力已修复较深的伤处,使他不至于有生命危险。

地脉之力……为何常人体内有地脉之力?

"我有些疑惑,你们为何称他为陛下?"钟离打算从法师们这里获得些线索。

"忒尔斯雷起头。"赫芬娜被这么提醒也疑惑了,转向忒尔斯雷问,"对啊,为什么?"

"……我这一生本就发誓事奉王直到死去。"忒尔斯雷见伤口好了,卡摩也拼命摇头表示不用管自己,叹了气说起曾经,"如今王已不在,我又追随陛下,无论陛下出身为何,为人如何,他是引我清醒的光,是我失去居所与同伴时予以庇护,给了我离开混沌度日的理由,即不用参与深渊那些家伙做的事情、也不需伤害谁,还能继续从前喜欢的事情。"

"家人,朋友和我拼尽全力的过去,什么都没有了,记不住曾经,甚至发誓的理由也忘了,然而那股执念支撑着我,让我遇见陛下,从混沌中清醒,找回过去的记忆,明白还能做的事情。"

"这般想法使我活到现在,即使毫无逻辑与根据,但对我而言,我追随的就是王,就是信仰,这样的执念让我活下来,所以称呼王为陛下有什么问题?"

忒尔斯雷最后的问题还给赫芬娜,后者摇头表示没问题,但不忘补充,"难怪你总缠着陛下。"

"喂……"我是认真的……忒尔斯雷无奈。他也不想被赫芬娜这么说,只是曾经为了能见到遥不可及的信仰,竭尽所能的努力却依然失望,这次……

"听不懂的东西占一半。"赫芬娜不给忒尔斯雷说完的机会,"但大概懂你的意思。陛下就是陛下。"

"不过深渊那群家伙找过你?我记得他们都不太清醒,连自己名字也忘记了,重覆说着什么殿下?"

果然是和深渊教团不同组织。钟离随即注意到奇怪的点,"他们不记得自己的名字?"那你们为何记得?

"一开始我也不记得,是陛下提醒我的。"赫芬娜比手画脚地说起,"明明连我也叫不出吉尔贝拉、己塔、克里保它们的名字,陛下只是看一眼便说出来,好像认识我们,而且在陛下身边越久,记起来的事情就越多,还没有以前晒到太阳或靠近火光时的厌恶感。"

能减轻深渊诅咒的力量,除了属于天空的高天之力,只有地脉之力能达到同样效果,只是地脉蕴含曾发生于这片大地之上所有的事情,承载无数记忆与执念,常人若是直接接触地脉之力,不是因无法承受死亡便是颠疯致死,尽管曾有人尝试控制地脉,却不过局限于制造出传送或调节的装置,用于生存与建立国家,真正读取地脉、直接使用地脉之力的人,甚至体内出现地脉之力的人,钟离此生从未见识。

哪怕是岩之神,也未曾直接触碰这股过于庞大的力量,一旦失误,代价将无法计算。

那,凯亚为何使用地脉之力,又是如何维持理智?钟离思索着,一声轻唤吸引走众人注意,"……忒尔斯雷。"

"陛下!"忒尔斯雷半高兴半担忧的上前,"您感觉如何?需要什么?"

"还剩下…几人……"声音气若游丝,混杂几乎听不见的咳嗽。

"一个没少。"

"……那个给我……"凯亚只手撑起身子,在钟离搀扶下半依他手臂,瘫软的身子挤不出多少力量,只是坐起的动作使他起喘不止,半身重量压在岩神之躯。本来黯淡的眼蒙上白雾,如同眼盲者给人的感觉抹去这人的视觉,让男人沙哑的声音充满困惑,"你是谁?不是……"

"这几日陛下服用的药物已用完最后的花瓣。"

他看不见,至少是现在,凯亚无法视物,否则法师与他本人不会如此冷静。

是地脉的副作用,还是发烧后的短暂失明?

"凯亚,是我。"

钟离将他扶至坐好。听见声音后凯亚身体有一丝僵直,随后恢复虚弱造成的病态无力,缓慢捂住面部,蜷缩起身子,喃喃自语,"我应该没有…是我又做了什么……"

"你没有做什么。"不知凯亚有了到何种猜想,钟离否定道,"我只是有些担忧你。"

有些而已?赫芬娜敏锐嗅到一丝八卦气氛,几个比手画脚唆使卡摩和忒尔斯雷跟自己出去找凯亚要的东西,(我记得前天散步在不远处看到一个,我们快去快回。)

(怎么能让他和陛下单独相处?)不出所料,忒尔斯雷第一个反对。

(我们要是遇到火史莱姆怎么办?)赫芬娜将卡摩直接画进自己的势力范围。

想起自己当年被冰史莱姆围攻的场景,忒尔斯雷不禁打了冷颤,(……好吧,快去快回。)

三只法师相继飞出小屋,垫底的赫芬娜悄悄给钟离眨眼睛。有什么话就好好说吧。

虽然是毁灭自己家乡的神明,赫芬娜和忒尔斯雷不同,她前半段生命没有王与神的概念,谈恨说不上,只是对那日灾厄感到恐惧。

神明不会在自己土地降下同样的毁灭。

"夜叉,不对,仙人……他没事吧?"凯亚摸索着伤处。为方便治疗和缝补衣服,忒尔斯雷早早帮他脱去上衣,以披风代替被褥防止着凉,只是不确定缝补工作是交给赫芬娜或自己处理。

赫芬娜说到底还是女孩子,昏迷时候的换药擦身应该是由忒尔斯雷负责,卡摩……卡摩的手断了。凯亚想起自己倒下前的记忆,与刚才没有听见他的声音,心里有了不好的猜想。

是不是又晚了……

"出事的是你,凯亚,为何要以身阻挡?"钟离轻柔挪去凯亚覆面的手,失去光彩的眼恢复部分紫蓝色。确实是暂时失明。

"……没有更好的办法,不是吗?"伤了他,就违背契约,不伤他,便无法成功。凯亚明白自己的实力极限,与夜叉相战本就无法全身而退,罔顾当时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 "你保护璃月的人,回应他们的期待,我只是做同样的事情。"

"他们在地面没有安稳的日子,魔物们只有彼此,有时同类也会自相残杀……我能做的仅有带他们找到一处安全地。"

"你不需独自肩负如此重担。"钟离听出年少者话语中不自觉的无助,安慰道。

"人总是在相同的错误上一犯再犯,曾经是一个国家,如今还有什么能分摊?"谁都不能插手,否则后果……义父,迪卢克,那些生命中本应该无忧的人们,赫芬娜、忒尔斯雷,与错误无关的人们,前车之鉴已显明结果。凯亚摇头,黑暗让他暂时不需参与这个世界的变化,尽管封闭心灵,他却无可避免害怕看见能证实自己猜测的证明。

"总有人必须对这些错负责。"无辜的人,善良的人,"他们不应该是受害者。"

可以欢笑又为何要受苦?可以幸福又为何要舍弃?人何尝不贪婪,只是同样的错误,他誓言不会再犯。

钟离无奈,深知凯亚所言不假,与世界的正义相符,然而,"那也不应该是你。"

"即便犯过错,意识到错误,进行弥补,也不当以自己为代价,即使这是最小的伤害。"

"但貌似我没有资格如此劝戒。"漫长岁月中,他自身牺牲多少以换取璃月的安全?会比凯亚少?能保证从未以命相搏?似乎不能。钟离摇头,他没有以身作责,又何来的立场责怪凯亚?

话中无奈勾起凯亚一丝困惑,不明白神明的思想,他伸手想探询身旁的是否是那位古老神明,否则如此不符合神祇的话怎么会自他口里说出。

当那双冰凉的手带着试探碰上自己面颊时,钟离承认自己有些惊讶,随即看见右眼上的白色,无奈一笑。因为看不见转以使用触觉,全然不在意自己是位神明,确实有几分凯亚的风格。这般想着,钟离反握住凯亚轻触即离、试探般的碰触,让整片掌心贴在脸颊上,最初的挣扎无果后放软力气,任由钟离牵引自己一一确定。

颊、鼻、眼、额……黑暗中触觉发挥到极限,凯亚第一次对于自己近年来疏忽身体状况导致的后果感到困扰,看不清钟离的神情便无法猜测想法,本来就无法分析的人越加难以理解。

不过凯亚不需要去理解,只要知道他还是他就好。

在这里的是钟离,不是摩拉克斯。

"我只剩自己能做为筹码。"与这个世界拼搏一赌。

凯亚的命本来就是枚棋子行走于天神的控制之下,如今偏离神与人的棋盘,下场已然明了,他不愿意再拖任何人陷入万劫不复、也不想看着有人重复相同痛苦。

结束这一切是他的梦想,活下去是他的执念。

"唉……"劝不了。明知道为了大义,小我的牺牲不算什么,钟离无法放手让凯亚独自面对。

那是天空、深渊与古老的历史,人类之身难以承受的真相。

无法视物的眼看不见神明鲜少坦露的担忧,艳红眼角微微垂下,容纳璃月的龙眼此时仅倒映着一人模样。

等我。他低声说道。

凯亚不明白钟离为何不肯放手,温暖捂热手背,向心脏蔓延的温度令他不解,只是在神明的纵容下一遍又一遍确认手心的温度真实存在。

现在这样就好了。

四年前他不奢望有人能理解自己的选择,今日钟离能来他已知足。

手心突然感到一丝异于皮肤的柔软湿润,凯亚愣了愣,和平常冷漠截然不同的疑惑模样全落入钟离眼中,反差营造出莫名可爱。

"钟离先生,你刚才?"由于控制权掌握在钟离手里,凯亚没有理由不去怀疑钟离是故意的。

"嗯?"这声困惑听起来正常无比,只有钟离知道自己憋着笑不被凯亚发现有多困难。稍有不慎便会被发现真实目的。

"无事。"不小心的?凯亚不信,但没有证据。

方才那个触感,是唇吧……


补充

钟离:你的眼睛经常这般无法视物?

凯亚:躺太久突然起来就会。 (而且这次躺了这么多天。)

钟离:胡桃说过他爷爷经常这样。

凯亚:是我老了?

钟离:我有时候也会。

凯亚:原来我老了。

钟离:(他是不是暗示我老了……)

远远偷看的赫芬娜:……我是不是把陛下卖了?

被幼岩龙蜥逼玩躲猫猫的忒尔斯雷:赫芬娜救命!

尝试装死骗过幼岩龙蜥的卡摩:_(┐「﹃゚。)_

玩得很高兴的幼岩龙蜥:YAAAAA!ヾ(@^▽^@)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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